“去看吧。”他声音平静,“就当是……赎罪。”
我冷笑一声,本想拒绝,可目光落在他缠着绷带的右手上,那里缺了一根小指,伤口还很新。
比赛当天。
铁笼内,刺眼的聚光灯下,霍齐山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,肌肉线条紧绷。
他的腰间别着一把匕首,却始终没有抽出来。
笼门打开的瞬间,十只比特犬如闪电般扑向他。
第一口就咬穿了他的肩膀,鲜血瞬间浸透半边身子。
观众席爆发出尖叫,我却死死攥住座椅扶手,这场景太熟悉了,就像当年霸王撕咬我手掌的复刻。
霍齐山没有躲。
第二只犬直接咬住他的大腿,他踉跄着单膝跪地。
第五只犬扑向他咽喉时,他突然转头看向我的方向,染血的嘴角竟扯出一丝笑。
“令宜!”他的声音淹没在犬吠中,可我从口型看出他在说,“这样够不够?”
当最后一只比特犬被扼住喉咙时,霍齐山已经成了血人,腹部一道伤口甚至能看到肋骨。
主办方慌忙打开笼门要送他就医,他却推开医护人员,拖着露出白骨的小腿,一步步走到我面前。
“现在……”他咳着血沫,把残缺的右手贴在我的伤疤上,“我们一样了。”
我的耳鸣盖过了一切,匆匆逃离。
霍齐山的伤还没好全,就又开始出现在我门前。
一天清晨,我刚推开窗,就看见他站在院子里,肩头落满霜雪,怀里却紧紧护着一朵玫瑰。
“令宜,”他的声音沙哑干涩,“你还记得么?这是冰川极地尽头的那朵玫瑰,这是世界上最后一朵了,我给你取回来了。”
我面无表情地接过那朵花。
他的眼睛亮了起来,冻伤的指节微微发抖。
可下一秒,我当着他的面,慢慢收拢五指。
冰霜刺破我的掌心,脆响清晰可闻。
“霍齐山。”我松开手,“你以为这样就能掩盖过你对我的那些伤害么?”
他的脸色瞬间惨白。
“我每天给令晴梳头时,”我擦掉掌心的花汁,“两只手总是分不清,总会不小心用到那只已经不灵活的手。”
“也许你觉得你也受伤了,我们就算扯平,但是在我看来,这是不够的。”
“我爱过你,但是现在不爱了,恨也不恨了,你对我来说不过是陌生人罢了。”
雪越下越大,我转身要走,却听见一声闷响,这个曾不可一世的男人跪在了我面前。
“我知道不够。”他额头抵着地面,呼出的白雾很快结冰,“但求你...给我个用余生偿还的机会。”
我望着远处康复室亮起的灯,令晴正在做晨间复健。
玻璃窗上,她艰难抬起胳膊的影子,像只折翼的鸟。
我的手依旧麻木,提醒我的不健全。
“永不。”
他猛地抬头,眼中万念俱灰。
他张了张嘴,似乎还想说什么,却被一阵急促的鸣笛声打断。
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,车窗降下,露出容凛那张轮廓分明的脸。
他微微颔首:“令宜,该去接令晴复诊了。”
我头也不回地上了车。
更新时间:2025-06-10 22:37:33